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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一剧15年

 预审:朱东妹   

 

【书  名】白鹿原一剧15年  

  【作 者】电视剧《白鹿原》剧组        

【出版者】中国广播影视出版社

【索书号】J905.2/5037

阅览室中校区文科阅览室

 

作者简介


    电视剧《白鹿原》剧组,由国内著名编剧、制片人,以及张嘉译、何冰、秦海潞、刘佩琦等老戏骨,雷佳音、李沁、姬他等新生代演员,并位幕后工作人员、群众演员共同组成。


内容简介


    电视剧《白鹿原》改编白陈忠实原著,从购版权到立项到剧目杀青,历经15年之久,该剧共85集,著名编剧改编,演员阵容宏大,更有业界知名造型、摄影大师的幕后加持。全剧多达94位主演、400位幕后工作人员组成的主创团队与总计4万多人次的群众演员。


    电视剧白鹿原剧组编的《白鹿原(一剧15年)》通过电视剧《白鹿原》参演者、参与者的口述历史和亲身感受,再现了该剧从发轫到成型的漫漫15年长路中的难忘点滴,展示了一群对中华民族厚重文化抱持尊重与敬仰情怀的手艺人,是如何坚定信念,凝聚力量,历经坎坷,发挥匠人精神,讲好中国故事,以电视剧的艺术形式,完整而延续地体现作家原著风貌,最终为广大观众呈现出一部远高于“行货”的经典剧目,向忠实先生致敬,向中国文化致敬。


    序言

    和陈忠实相处的日子 赵安


    陈忠实走了,一代巨匠飘然仙逝。


    听到这个消息,我木然坐了半天,脑袋里像断了片。他走了,我奇怪反复地想着一个画面,白鹿原上,苍穹之下,陈忠实的背影,越走越远。我努力地想着,却始终想不起来他走着的背影,应该是什么样子。细细思量,每次,都是我从他那儿离开,他起身送我到门口,我几乎从来没有送过他。在陈老师家摆设的灵堂前,燃香伫立,鞠躬致哀。陈老师,今天我来送你了。


    和陈老师相处十五六年,闹不清楚俺俩究竟是什么的关系,说是朋友,少了一份亲密;师生,没有那一份传承。交往像蜻蜓点水。如果准确地用书面语言说,我们的关系是甲方乙方。


    2001年7月,我和赵军驱车到陈老师的故乡——西安灞桥西蒋村去签《白鹿原》电视剧的改编合同。大约下午两三点,我们赶到了他那儿,前面平顶房后面窑洞的屋子。陈老师一个人在乡间写作,正准备吃午餐,两个馒头,一碗白菜熬豆腐,几块肥肉。那时我们拍的《12l枪杀大案》播得正火,陈老师饶有兴趣地问东问西,抽着他的黑杠子(巴山雪茄),兴致勃勃拿出一张他刚刚收集到的照片,让我们看是书中朱先生的原型牛兆濂先生的遗像。这位民国先贤目光炯炯,不怒自威,我说跟陈老师有点像,陈老师哈哈笑出了声。那是一个愉快的下午,窑洞透着阴凉。当我们怀揣着合同,在白鹿原下,灞水河畔的公路上,迎着夕阳,开着白色的普桑一路狂奔时,感觉像快活林里一对劫了皇纲的土匪。


    版权转让三年,期限很快就到期了,我们没有拿下电视剧的立项。


    2004年的6月,在西安一个酷暑的晚上,我和陈老师坐在省作协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谈判。陈老师想给我倒杯水,暖壶是空的。我滔滔不绝地说着三年的辛劳,企图继续续约。陈老师淡然地听着,表态像一个老农民一样简单直接:我听明白了,你说的舞马长枪的,还是拿不下这事。你不用给我解释,现在做啥事都难,你只要拿来国家批准的红头文件,哪怕是一张二指宽的条条,咱就继续。我企图舌灿莲花,嘴干舌燥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和陈老师达成一份口头协议:你可以继续做,我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谁能批下来我就签给谁,这对大家都公平。我知道有不少影视公司虎视眈眈,但又无话可说。


    陈老师把我送下楼,天黑了,我沮丧地走着,想起省作协这院子,大神云集,原来是军阀高桂滋的公馆,西安事变时羁押过蒋介石,脊背上一个劲儿冒凉气。


    人怕啥偏偏遇见啥,往后的日子里,经常在各种场合碰见陈老师,他偶尔会问一问我进展如何,我总是设法讲述自己的努力和辛苦。陈老师只是听着,一副不问耕耘,只问收获的淡然。我常常说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支支吾吾。后来,就有点怕见他,怕他问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怕他不问,老怀疑是不是已经有人截和。发展到一看见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心里就打怵,一听见他说哪家影视公司又找他了,就心如刀绞。陈老师总是一脸淡然,皱纹深刻。记得有次省上开会,满共就二十余人,一进会场,就看见陈老师大马金刀地坐着,抽着他的黑杠子,我竟然借上厕所悄悄地溜了。这样日子,过了五六年。


    2010年10月,金秋送爽。《白鹿原》电视剧的立项批下来了。第一时间,我给陈老师打电话。陈老师不相信:你甭哄我老汉,把红头文件拿来。我说现在没有红头文件了,广电总局只在网上公示。他仍然不信。我说:陈老师,你不信我,没问题,你找个你信任的的人,上网查查,如何?


    晚上,陈老师电话来了。俺俩在“长安一号”找了个小包间,要了一瓶红酒,点了几个小菜。他很高兴,说:“十年了,你终于胜利了,过程能写一部长篇小说了。”我也让陈老师教乖了,直奔主题,说版权咋办。他笑了:“我说话算话,版权至今我谁也没签,你批下来,以后我就只认你了。”我问他对改编有什么意见,应该注意些什么,对人选有什么建议。陈老师说:“小说写完,我的事就完了。发表到社会上,那就陈忠实是陈忠实,《白鹿原》是《白鹿原》了。咋改,找谁改,那是你的事了。”那天我们聊得很高兴,说了很多,说什么记不准了。我只记得陈老师满脸的皱纹都开了,慈祥得像个菩萨。我是第一次感到,涩涩的干红,滋味那么隽永,好喝。


    编剧申捷读了上百本书,又在白鹿原上转了半个月,做好了准备,想和陈忠实谈谈。陈老师很有意思,约他时,他总是说,咱找个中间点,都不远,你跑一半,我跑一半,于是我们又约到了在“长安一号”。他俩坐在一张三人沙发上,一人靠一头。申捷圆头圆脑,像打足了气的皮球,说到创意就眉飞色舞;陈老师稳稳地坐在那里,像半截老榆木根雕,不紧不慢,让人想起《哈利波特》里面的老树精。陈老师谈了人物的想法,他们的原型,谈了他没有展开写朱先生只身退清兵的遗憾,黑娃命运的人物原型的命运,等等。我们聊得很惬意。临走,我背过申捷问陈老师感觉咋样,陈老师又是淡然一笑:“这是你的事,甭问我。”临了又补了一句:“我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在剧本创作的两年多里,陈老师打过几个电话,每次都问得很艺术,但总是一个借口,说他来了几个朋友,问到这事咋样了,所以他问一下。我一边给他汇报着进度,一边暗自思忖:这可爱的老汉,是真别人问了才问一下,还是自己想催了不好意思?


    申捷苦熬了两年半,剧本做完了。我给陈老师打了个电话,说剧本做完了,送审前要不要看看。陈老师说:“你送吧,我不看了。”语气感觉很大度,和一种已经“落到你手里了,由着你糟蹋吧”的无奈。过了三个月,省里专家研讨会开过几天后,我突然接到陈老师的电话。他说:“哎,赵安,你把剧本做完也不送我一套看看?”我有点蒙了。我说:“陈老师,三个月前我就问你看不看,你说不看了,你可不敢冤枉我。”陈老师笑了,说:“我忘了,赶快给我送一套。”我心里有底,因为在研讨会上评价很好,著名评论家李星说他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和陈忠实进行灵魂对话的编剧。过了大概半个月后,陈老师问我能不能约编剧一块儿坐坐。申捷欣然前往。在酒桌上,陈老师端起一杯茅台,特意走到申捷面前敬酒,说:“辛苦了,以后剧本修改,有啥事都可以找我。”鬼机灵的申捷说道:“陈老师,老赵说你看剧本,我紧张坏了,我就怕你骂我。”陈老师笑了,说:“剧本你是专家,我还能骂你?”大家都笑了,陈老师开心得像个孩子。


    剧组紧张的筹备开始了,陈老师不断传来身体不佳的消息。张嘉译和刘进、申捷几次都提出来要去看望。我和陈老师联系,他说不用了,他在治疗,不方便,等他好一点,他一定会去看望大家。


    开机前夕,我跑到陈老师的书房,想动员陈老师出席开机仪式。陈老师当时精神还好,就是说话吐词有些不太清楚,说几句就要吐一口口水。我让陈老师看了演员的单人海报,陈老师看得很仔细,每一张都看半天,仿佛和自己心中的人物在对照。他没有作评论。我说:“陈老师,十几年了,终于开拍了,轮到咱自己过事了,你这尊大神不就位,撑不起台面。哪怕去转一转,露个脸。”陈老师拒绝了。说:“我给你写幅字吧,算是祝贺。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字么,我的字现在也很值钱了。”陈老师笑着,说:“你说写什么词?”我说我哪敢班门弄斧,你就给咱电视剧写一幅吧。于是俺俩商量起来,陈老师挥毫写下了“激荡百年国史,再铸白鹿精魂,祝贺白鹿原电视连续剧开拍”的四尺中堂。


    电视剧开拍后,几次和张嘉译在一起喝酒,他都提到还是得去看看陈老师,总觉得不去不对劲。我又找陈老师联系了两次,他都拒绝了,他说让大家好好拍戏,心领了,不麻烦了,等他好点去看大家。电视剧前期拍完了后,我专程去给陈老师汇报,那次感觉陈老师好多了,说话也几乎正常了,而且已经在书房里又开始忙碌了,对电视剧投资两个多亿有些吃惊,关心地问能卖回来不?我说这回赚了。他笑了:“你拍九十集,还弄得大,赚了就好,再让你赔了,我还睡不安生了。”我说陈老师要不要看看片花,陈老师说不看了,等做好了再看。陈老师言谈举止,有一种病后释怀的泰然。


    大概一个月前,我们为电视节剪辑了一个片花,大家还是想让陈老师看看。我又给他打电话,这回陈老师答应得很痛怏,说可以,但这周安排不过来,等下周。到了下周,我再打电话,陈老师关机了。我问陈老师的办公室主任杨毅,杨老师说陈老师要集中打半个月针,陈老师最操心的也就是《白鹿原》电视剧了,等打完针后再约。谁知道这一等,等来的就是噩耗。


    李晓说,陈忠实逝世,剧组要在官微上发一条消息,让我看看稿子,我加了一句话:您说过,《白鹿原》的改编,您寄希望于电视剧,没能让您看到是我们永远痛彻心扉的遗感。


    陈老师公祭的灵堂设在省作协,就设在高桂滋公馆里。碰见的熟人都在说,陈老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电视剧播出。灵堂内鲜花簇拥,简洁庄重。陈老师在相片上笑着。眼神交流,阴阳相隔。我想,陈老师,你上天了,成神了,求您保佑了,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好电视剧《白鹿原》,完成我们甲乙双方这次意义深远的约定。


    您老驾云西去,白鹿精魂永存!


    2016年4月30日

    (本文作者系西安曲江光中影视制作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电视剧《白鹿原》出品人之一)

 

    文摘

    我们皆是鹿子霖


    《白鹿原》要播出了。距进剧组两年时间,过得真快!这部名著是第一次以电视剧的形式呈现给大家,能够饰演其中一个主要角色深感荣幸。我想将来还会有人去不停地解读它。它凝聚了忠实先生对我民族、历史、人性深深的思索。参与这个戏,是表演更是学习。这次经历也将永远留在我职业生涯的回忆里。毕竟一个演员值得回忆的作品都不会太多!


    我们知道您常年活跃在话剧舞台,这次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进入到《白鹿原》剧组?


    何冰:2015年上半年谈论工作安排,我进组也比较晚,开机前一个月才得到消息。我之前听说过而已。


    人艺曾出过多次话剧版的《白鹿原》,您是什么时候接触到这部戏的?


    何冰:接触这部小说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吧,或者80年代中期,我印象深刻,读过这部小说。后来人艺排这个戏的时候我就想演这个鹿子霖,我跟导演说过,但是导演就说我太年轻了,岁数太小。当时濮存昕大哥演白嘉轩,我们俩年龄上搭不了,说我可以演黑娃,而我这个模样也不合适。所以说我和这部戏还是很有机缘的,绕来绕去最后在电视剧版里演了鹿子霖这个角色。


    您觉得这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优势在哪里?


    何冰:优势是篇幅大,有足够的空间、时间来表现,每一个人物都有空间去诠释,这是其他比不了的。我觉得也有劣势,因为好的小说一定有一个核心主干,所有的线索是紧紧围绕它的,电视剧时间太长,虽然每个细节都可以很好地展示,但是也很容易让人淡忘它的主线,人们最想要表达的东西,可能还会发生偏差,不像时间短的电影或者话剧,它核心价值不会丢失,可能只是人物不能完整的展现。这也没办法解决,每个艺术作品都会有它的缺憾。


    电视剧的主干您觉得是什么?


    何冰:我没有问过他们这个问题,但是我猜测他们将核心放在了人生选择上,老一代人选择在原上生活,年轻一代有新的情感、新的奋斗方向。每一次生命的躁动、每一拨新人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都会掀起一波高潮。但是我个人坦率地说,我不满足,不是说不好,每个人读一部名著的时候他得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我在读这部小说的时候,对我个人触动最深的,我觉得忠实先生是想表达出他对于我们中国五千年文化的一个看法,不是褒奖也不是批判,就是一个看法。我们文化传承到今天,我们的优点在哪里,缺点在哪里。电视剧的故事性很强。


    这部小说有五十万字,剧本有七十万字,可以说充实了很多,您看到这个剧本以后,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改编桥段?


    何冰:坦率说,没有,可能是我自己阅读习惯的问题,我受小说影响很大。 您和刘进导演第一次合作,您觉得刘导怎么样?


    何冰:我觉得他很好,人很朴实和善,很下力气,一点都不惜力,一直在带领队伍很辛苦地一点一点地走,我相信会有好的结果。我们做事情就是这样,力是相互的,任何付出都会有反馈。我觉得踏踏实实干一件事,最后都会呈现在画面里。再加上这个戏先天上文学的造诣,我很期待这部戏。


    刘导也表示拍这个戏很有压力,很吃力,在拍摄过程中您觉得导演和演员是一种怎样的创作状态?


    何冰:这就是现阶段的看法,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客观的,都是主观的,特别是影视,它不是表演者的游戏,它是一个设计者和呈现者的游戏,甚至是导演的游戏。电视剧可能还有点表演,电影更是导演做主。你想,在拍摄的时候就是一台电视机在现场,只有导演看着,他觉得好就留下来,然后剪辑,这就是电视剧的一个生命,它的工艺流程,所以说没有什么客观,是很主观的。之前还有编剧、投资方说演员的空间并不大,商榷空间是有的,但是不大。所以在现场,我基本上会尊重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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