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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中的灰姑娘:西方书籍装帧

 

 

【书  名】艺术中的灰姑娘:西方书籍装帧

【作 者】(英) 罗勃·谢泼德  李凌云 

【出版者】北京大学出版社

【索书号】G256.1/3432(2)

阅览室社科三阅览室

 

作者简介

罗勃·谢泼德是英国知名的书籍装帧艺术家、作家,任谢菲尔德书店和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的常务董事。著有《随泰坦尼克沉没的书之瑰宝》、《手工书籍装帧简介》。李凌云,某杂志编辑,译著有《随泰坦尼克沉没的书之瑰宝》等。

内容简介

《艺术中的灰姑娘:西方书籍装帧》介绍了20世纪英国享有盛名的手工书籍装帧公司桑格斯基—萨克利夫的历史。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成立于1901年,并在数年间发展成为爱德华时期具有重要地位的书籍制作工坊。本书突出了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在传承西方手工书籍装帧这一高级手工艺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该机构较有影响的成就之一,是制作了以奇珍异石妆点的《伟大的奥玛》一书,其随泰尼克号沉没的命运充满了神秘而浪漫的戏剧色彩。

西方书籍装帧对于我们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陌生的领域,《艺术中的灰姑娘:西方书籍装帧》为我们打开了这扇门。本书既从大的方面讲述了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如何应对艰难时代下的经济压力,介绍了导致大量实体产业倒闭的社会和经济背景,也从小的方面披露了手工书籍装帧的实践细节和十九世纪末商业书籍装帧厂对手工业的刺激与激励。《艺术中的灰姑娘:西方书籍装帧》不仅有助于中国读者了解西方手工书籍装帧这一特别行业,也给我们相关从业者带来一定启示。

序言

本书是《随泰坦尼克沉没的书之瑰宝》(Lost on the Titanic)的续篇,《随泰坦尼克沉没的书之瑰宝》是为纪念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成立百年而作,于2001年出版,限量印刷750本,主要以桑—萨公司存档为基础,讲述《伟大的奥玛》(The Great Omar)的故事。这本书由桑—萨公司装帧,富丽堂皇,光彩夺目,不幸于1912年随泰坦尼克号邮轮一同沉没于大西洋。

十年过去了,又有这本新书问世,不仅扩充了之前的内容,还增加了大量图片,对公司早期的一些事件着墨尤多,包括装帧第二本《伟大的奥玛》的故事,这本书由萨克利夫的外甥斯坦利—布雷(Stanley Bray)装帧,毁于二战期间纳粹空军对伦敦的空袭,命运极富戏剧性。

—萨公司在20世纪上半叶经历了自身运势的起落浮沉,也见证了书籍装帧行业的变化。他们曾取得过引人注目的成功,尤其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但1929年的金融危机和随后的大萧条使这家依赖出口和奢侈品市场的企业陷入困境。因此,本书部分程度上也是一家小制造企业在艰难岁月中不断适应环境努力求生的故事。

已有大量出版物谈到手工装帧的技巧,或者从设计角度讲述这项工艺的历史,但鲜有以商业装帧公司为写作对象并论及它们在巅峰时期对手工装帧行业的贡献。这些商业装帧公司在19世纪和20世纪早期繁荣一时,但随后却逐渐凋零。

一百多年前,“手工”一词和“工匠”同义,工匠们在传统的学徒体制中学习技艺,并以作品的质量为荣。但在现代语境下,随着人们观念的改变,“手工”一词逐渐等而下之,并使工匠在20世纪的文化中不再受到尊重。从19世纪末期开始,就有人认为商业装帧机构应对这一行业出现的种种弊病负责,时至今日这种批评仍不绝于耳。本书则希望重新评价商业装帧公司的历史地位和影响,使人们对这一重要且历史悠久的行业有所认识。

其中,《绅士与玩家》(Gentlemen and Players)一章着眼于艺术与工艺运动对书籍装帧的影响,并检视那些导致许多大公司倒闭的社会与经济原因。在伦敦,这些被称为“伦敦西区装帧公司”的大型机构,为艺术与工艺运动的追随者所厌恶,仅仅因为它们的规模,就已经被这一运动排斥在外,后者认为,任何形式的大规模生产都与高质量作品相背离。

作为艺术与工艺运动的重要人物,托马斯·詹姆斯·科伯登—桑德森(T.J.Cobden-Sanderson)和道格拉斯·柯克瑞尔(Douglas Cockerell)的名字在书中反复出现,他们用新方法装帧书籍,并共同创立了当代书籍装帧理论,对桑一萨公司年轻的合伙人影响深远。尤其是柯克瑞尔,他曾在中央艺术与工艺学校任教,对年轻一代工匠的观念和风格形成有着更为直接的影响。 仅用桑—萨公司的短暂历史来展现这百年装帧史是远远不够的,如果非要这么做,可能书的附录会和正文一样长,故本书志不在此,参考文献仅限十那些相对容易找到的书,附录则保留一些基本的背景材料,诸如乔治·萨克利夫1937年编制的公司成果名单,正好说明在正文叙述之外还有多少内容被遗漏。

此外,还有从《书籍装帧师杂志》(The Bookbinders Trade Journal)复制过来的1910年对罗伯特·里维埃父子公司的采访文章,这家公司也许是19世纪最伟大的装帧公司,此文为人们了解那一时期商业装帧公司的工作模式与场景提供了第一手资料,因其内容可观,故全篇收录。另外一则附录描绘了位于剑桥广场的扎赫诺斯朵夫公司,内容大部分来自《英国书籍制造者》(The British Bookmaker)杂志和弗兰克·布鲁姆海德(Frank Broomhead)的《扎赫诺斯朵夫家族》(The Zaehnsdorfs)一书。

《书籍装帧行业月刊》(The Bookbinding Trades Journal,1904-1914)和《书籍装帧师》(The Bookbinder,1887-1894,后来改为《英国书籍制造者》)是了解19世纪手工装帧行业的重要资料来源,两本杂志印行时间都不长,今天已经很难找到,但若没有它们和其他诸如《英国和殖民地印刷商》(The British and Colonial Printer,创刊于1878年)等期刊,我们就无从了解那一时期的主要装帧公司。这些出版物对研究书籍装帧工艺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但是由于数量不多难以寻觅,只好将它们排除在参考文献之外。

本书的写作和出版初衷乃是为了纪念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这家公司成立于1901年,尽管按照伦敦西区装帧公司的标准,它只是一个后起之秀,但它志向远大,最终后来者居上,跻身顶级装帧公司之列。其艺术成就不凡,且在豪华书籍的装帧方面始终产量稳定,这些作品装点了世界各地图书馆的书架。

与那一时期其他主要装帧公司相比,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幸运地保留了一批数量丰富、种类多样的存档,包括大量的设计图、烫金图样、往来信件、宣传资料、剪报、照片、财务信息和各种易耗品,这些存档就像一个巨大的剪贴簿,包含着这家公司长达一个世纪的各种生产和经营信息,使今天的人们得以全面了解当年那些繁荣一时的手工装帧公司的生存环境与工作状况。

自从开始这项工作以来,我就与很多对桑—萨公司有记忆或感兴趣的人士取得联系,每次会面,每封邮件,都会有新信息浮出水面。有时候是一个前雇员讲述的一则轶事,有时是一些崭新的事实和资料,这些信息数量众多,难以单独罗列,但无论多么细微,都让我心存感激。

作者无意为桑一萨公司的历史做全面记录,倘若有这样的书问世,它一定卷帙浩繁。因此,本书在写作中,只是选取在二十世纪公司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一些特定的人物和事件作为叙述重点。

与上一本《随泰坦尼克沉没的书之瑰宝》一样,本书资料来源主要是桑—萨公司的存档,为此要特别感谢合伙人之一乔治·萨克利夫和他的外甥斯坦利·布雷,他们二人前后经营这家公司长达86年,正是由于他们的远见卓识和对事业的无限热爱,这些资料才得以存世。没有他们为保护存档所做的努力,也就没有这本书的出版。

罗勃·谢泼德

2015年9月

 

文摘

弗朗西斯·桑格斯基有很强的使命感,他孜孜不倦,作品一贯精致而富有想象力。他关注装帧,也关注内容。那本卖给亨廷顿的《设拉子的哈菲兹》,印刷出来的粗糙内页几乎无法支撑封面封底的奢华装饰。他有个哥哥叫阿尔贝托-桑格斯基(Alberto Sangorski),对书法和彩饰极感兴趣,日后帮他们解决了这一难题。阿尔贝托早年曾在伦敦金融城的一家金匠铺当过书记员,他是一个有创造力的天才,后来依着自己的兴趣,在位于哈顿花园的意大利教堂唱诗班以唱歌和绘画为业。弟弟弗朗西斯和萨克利夫1901年开办公司后,阿尔贝托成了公司的常客,帮助他们管理往来账目,并做一些簿记工作。

桑格斯基对书法的兴趣使他重返学校,在附近的中央艺术与工艺学校的夜校就读,师从爱德华·约翰斯顿,约翰斯顿以其发明的无衬线字体而知名。1913年,伦敦地铁便采用了这种字体。阿尔贝托对桑格斯基在书法上的进步很感兴趣,看着他在犊皮纸上写出一篇散文或一首诗,然后再用金箔加以装饰。

他们制作了一长串的彩饰抄本,随着时问流逝,兄弟俩志向越发远大。大约1905年前后,阿尔贝托从弟弟那里学到羽毛笔切割和金箔使用的方法后,开始亲自实践这门技艺,并将书写和彩饰作为余生之惟一职业,他那时已经43岁,恰与科伯登—桑德森43岁转行做装帧如出一辙。

同一年,阿尔贝托手写了一些培根的《论花园》(Of Gardens),写在犊皮纸上并辅以彩饰。其中一本专为爱德华七世的王后亚历山德拉制作,报界盛赞这本“美丽之书”,称这两位艺术家“复兴了中世纪的彩饰手抄本艺术,并接下了大批订单”。

文章写道:“在霍尔本大楼里,桑格斯基—萨克利夫公司的工作车间,十来个男男女女在忙着装订、贴金箔、压印或做其它能令年轻艺术家的设计锦上添花的工作。”

阿尔贝托和他的弟弟一样,也受非凡的创造力驱使。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他逐渐成为当时最成功的书法家和彩饰画家,彩饰是他与弟弟公司的合作结晶,并且成为桑-萨公司那几年的一大特色。

可以预见,两兄弟秉承同样的艺术家气质,又同样自命不凡,冲突也就在所难免。1910年,二人之间突生龃龉,原因不得而知,但此后再无往来。阿尔贝托突然转投罗伯特·里维埃父子公司,这家公司当时也在尝试此类业务,阿尔贝托一些最优秀的作品都诞生于和里维埃公司合作期间。他为这家公司创作的手抄本《罗密欧与朱丽叶》被报纸誉为“当代最美丽的彩饰手抄本之一”,这个手抄本写在168页的犊皮纸上,费时18个月,是为参加1914年的莱比锡展览会而制作。但几个星期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德成为交战国。在双方敌对期间,这个手抄本一直存放于莱比锡美术馆的地下室里。

阿尔贝托与桑一萨公司决裂之后的生活几乎不为人所知,1914年,他惟一的儿子拉斐尔年方17岁,进入桑一萨公司做了一名学徒,随即应招入伍,编入伦敦军团第7营,被派往法国北部参战。阿尔贝托的职业生涯持续了二十年,据称他不再跟乔治·萨克利夫说话,直到30年代。

弟弟桑格斯基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还在二十多岁时,他的私生活就绯闻不断。1896年,年方21岁的桑格斯基与安妮·瑞贝卡·汤姆森(Annie Rebecca Thompson)结婚。七年后,他以妻子涉嫌与人通奸为由向法庭提出离婚,第一次婚姻遂于1904年6月解除。仅仅两个月后,他便再婚,娶了夏洛特·弗朗西丝·沃尔德(Charlotte Frances Walde),之后六年里,他们生育了四个孩子。

约翰·斯特恩豪斯回忆起桑格斯基时,说他有“永无止尽的精力”和“奇特的手势”。桑格斯基的手指钝硬粗厚,“只要一说到他的雄心壮志,就会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向四面挥舞着手指”。他的雄心壮志就是装帧一部大开本的《鲁拜集》,这一梦想1908年左右就开始酝酿,他坚信会超越自己之前的所有作品。

《鲁拜集》是19世纪英语文学的一座高峰,像威廉·莫里斯、埃德蒙·杜拉克(Edmund Dulac)和威利。波加尼(Willy Pogany)等艺术家都创作了大量以此为主题的捅图本,它新颖而略微有伤风化的风格为维多利亚时代保守的英国吹来一股清风。到了19世纪末,《鲁拜集》声名如日中天,社会上兴起了一股对作者及诗句的狂热崇拜之风。1892年10月13日晚,在伦敦大波特兰街的帕加尼饭店,一群男人聚集在这里,庆祝“奥玛·海亚姆俱乐部”的成立。

帕加尼饭店是艺术家和音乐家喜欢到访之地,在这里纪念诗人爱德华·菲茨杰拉德与他的作品再合适不过。之后40年里,俱乐部成员定期在这里聚餐、豪饮,表达对诗人奥玛·海亚姆和翻译家爱德华·菲茨杰拉德的仰慕之情。

菲茨杰拉德第一次出版其译作《鲁拜集》是在1859年,但是销售惨淡,令出版商伯纳德·夸里奇(Bernard Quaritch)大为失望,夸里奇遂将那些没卖出去的书一股脑放到店外的打折箱子里,一本一便士贱价出售,幸而遇到阿尔加农·查尔斯·斯温伯恩(Algernon Charles Swinburne)和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据说他们当时花了几便士买了一些分送朋友,才使菲氏心血之作觅到知音,终至洛阳纸贵。

约翰·拉斯金(John Ruskin)1863年曾写信给菲茨杰拉德:“亲爱的先生,虽然我对您一无所知,但依然诚挚恳求您再多翻译一点《鲁拜集》。我从未读过如此辉煌美妙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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